主持人:其实我也注意到这样一个数字,我手里有一个板,这是从1982年到2005年统计的一个出生性别比。1982年的时候是一百个女婴,同时产生108点多的男婴,但是到了2005年的时候这个比例已经达到118.58了,我们可以注意到,实际我们从80年代初开始产生计划生育政策,我能不能来判断,说现在这样一个出生性别比持续偏高,跟现行的人口政策有很大的关系?
赵白鸽:现行的人口政策跟这个东西有没有关系呢?我想用三组数据来说,我不能说没有直接的关系,第一个请大家看一下,整个出生性别比的问题,不是在中国实行人口政策以后,中国实行人口政策,我们计划生育政策是在80年代,可是这个出生性别比偏高的问题大概在几千年前就开始出现,就是选择男性偏好这样一个问题。第二个,我想给你的情况介绍,目前世界上有两个很有代表性的国家,一个是印度,一个是南韩,这两个国家是没有计划生育政策的,但是仍然出现这样一个问题。
主持人:他们也高吗?高到什么程度?
赵白鸽:也高。印度非常严重,他们测算到2020年可能有五千万。
主持人:就是光棍比我们还多,是这意思。
赵白鸽:对,这个是根据国际上的报道数据,南韩是一个很工业化的国家,但是由于亚洲地区文化的渗透和影响,在那样一个国家也同样存在着性别偏好和性别选择问题。我还想说一点,在中国,在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得比较好的地区,比方像北京、天津和上海,政策是非常严格的,很多就是一孩政策,可是那个性别比比起我们的中部地区可能没有那么严重。我说这些话并不是说我们的生育政策跟它毫无关系,实际上还是有一部分影响,它的影响在哪里呢?由于对人口数量或者家庭规模的限制,可能使公众在性别选择方面有更多的急迫性和紧迫性。
主持人:有没有可能做一些调整?
赵白鸽:你说的调整,所以我要问你调整是什么?
主持人:比如说农村那些你生两个,这样可以选择男女,我想这个比例可能就更自然一些了。
赵白鸽:我想要告诉你一个情况,这是我的一个判断,即使是你说了农村可以生两个孩子,这个性别选择还仍然会存在的,还仍然会存在。我觉得整个政策调整不完全是指生育政策,应该是整个社会发展政策,比方女孩的就业问题,她的教育的问题、医疗问题,女孩的继承权的问题,特别是妇女的同工同酬政策的实施,当然,生育政策方面我们可以进行一些改进。
主持人:我做一个现场调查,年轻人都没结婚吧,想要女孩的举手,三个,想要男孩的举手,就两个。其他没举手的是不是都不想要孩子了?
观 众:顺其自然。
主持人:顺其自然,男女都行的举手。刚才我也现场随机做了一个调查,当然绝大部分同学选择就是顺其自然,男女都一样,但是我想很多人在看待这个问题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说,想要男孩的人多,所以才会出现这样一个性别比,尤其是农村。因为确实从刚才的统计数字来看,农村也是出生性别比失调比较严重的地方。我知道赵主任不仅留过洋,在美国做过博士后,而且在农村待过四年,在江西待过四年,我想您可能在当地对农村人想要一个男孩这种体会更深,我们这儿也有一张照片,是您当时跟村里的一个,那个时候还是儿时的玩伴,年轻时的玩伴,现在都老了。
赵白鸽:义秀,她是我在江西万安县井冈山地区插队时候的一个农村时候的伙伴,跟我同一年出生的,1952年出生的,我今年春节去看她了。当时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老师,她带我一起上山去砍柴,去水库上修水库,同时去码头上扛大包。
主持人:当时多大年纪?
赵白鸽:16岁,那段经历给我很深刻的教育,我深深地体会到,在农村,作为一个农民不容易,特别作为一个农村的女孩不容易,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到今天还是像义秀一样在农村,我可能也会希望是一个男孩,为什么呢?因为她需要有劳动力下地干活,她需要有人挣工分,需要有人为她的养老保障提供一个家庭的支撑系统。我这次跟义秀聊天,我问她,我说你们现在最大的需求是什么,你们想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她告诉我四件事情,一个要有钱,就是致富,一个要健康,不生病,第三个要有一个有出息的孩子,第四个,要有保障,这个保障包括他们老了以后的养老保障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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