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锐

　　人才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第一资源。习近平总书记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强调，“要按照发展新质生产力要求，畅通教育、科技、人才的良性循环，完善人才培养、引进、使用、合理流动的工作机制”，“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培养急需人才”。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进一步部署：“坚持教育强国、科技强国、人才强国建设一体统筹推进，创新链产业链资金链人才链一体部署实施，深化教育科技人才综合改革，为现代化建设提供强大动力?！狈⒄剐轮噬κ峭贫咧柿糠⒄沟哪谠谝蠛椭匾帕Φ?，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应坚持人才引领、人才驱动，走出一条从人才强、科技强到产业强、经济强、国家强的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之路。

　　1.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驱动本质是人才驱动

　　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量子计算及生物医药等新兴领域不断发展，市场需求结构快速迭代，新场景新应用持续扩展，大国博弈持续角力，全球产业布局、经济格局加速重构，人才资源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第一资源的特征和作用更加明显。新质生产力代表未来产业变革的新趋势、生产力发展的新方向，将为未来经济增长奠定新基础、提供新动能；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是新时代新征程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客观要求，是推动生产力迭代升级、实现现代化的必然选择。人才是培育和发展新质生产力最活跃、最具决定意义的能动主体，发展新质生产力，归根结底要靠人才，特别是创新型人才。

　　人才是强国之本、竞争之基、转型之要?；诙匀嗣袢褐诶分魈宓匚坏纳羁倘鲜?，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鲜明提出了“主要生产力，即人本身”的观点。人才是科技创新的决定性要素，是推动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高质量发展，是具有科技含量、创新含量的发展，是人才智力及创新成果支撑的内涵式发展。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人才优势，就不可能形成科技优势、产业优势和国家竞争优势，也难以形成高质量的现代化产业体系、经济体系。历史经验表明，一个国家的人才智力资源，包括高精尖人才水平、总体人才质量、人才发展活力等，对其快速发展、实现战略赶超能够产生效率倍增效应。因此，“综合国力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竞争”，人才是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指标。

　　培养造就大批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人才，是国家和民族长远发展大计。我们党始终重视培养人才、团结人才、引领人才、成就人才，团结和支持各方面人才为党和人民事业建功立业。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全面加强党对人才工作的领导，确立人才引领发展的战略地位，推动新时代人才工作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加快确立人才优先发展战略布局”，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九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四次院士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牢固确立人才引领发展的战略地位”，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人才引领驱动”，不断突出人才资源的优先地位和引领作用。在中央人才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必须把人才资源开发放在最优先位置”“把建设战略人才力量作为重中之重来抓”，强调“人才对我国发展的支撑作用前所未有”，对国家人才队伍建设进行系统布局和具体安排。

　　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离不开人才引领、人才支撑。生产力的核心是人，人才是推动科技创新、促进生产力跃升的基础支撑。新质生产力是在高质量发展和创新驱动战略背景下提出的，作为一种科技密集型的生产力，新质生产力比传统生产力更加依赖高素质、创新型的劳动者，更需要高水平创新人才发挥创造能力，需要“以人为中心”组织整合劳动资料、劳动对象来推动创新，特别是高度智力密集型的原始性创新、颠覆性创新，并将其转化、迁移、传导至产业一线，形成经济增长新动力。人才引领、创新驱动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本质要求和内在意涵，创新驱动本质上是人才驱动。经过数十年的改革开放和持续工业化进程，我国经济总量稳居世界第二，制造业规模跃居世界第一，同时也形成了全球规模最宏大、门类最齐全的人才队伍，但仍无法充分满足高质量发展和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的需求。主要表现在：人才队伍结构性矛盾突出，高精尖创新人才、战略科学家比较匮乏，高水平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不足，工程科技人才的培养与使用在一定程度上脱节，适应新产业、新模式、新动能发展的大国工匠较为短缺；在人才培养、评价、使用和激励等方面，还在一定范围内存在“重学历轻技能、重资历轻能力、重引进轻培育”等现象，人才创新活力尚未得到充分激发。特别是，能够为培育新质生产力提供原始性、颠覆性科技成果支撑的专门人才存量稀缺、增量不足、活跃度不够，与一些发达国家相比还有较为明显的差距。坚持人才引领驱动，加快培育壮大新质生产力，要坚持问题导向，着力解决困扰多年、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破除人才培养、使用、评价、服务、支持、激励等方面的体制机制障碍，把我国制度优势转化为人才优势，加快形成有利于人才成长的培养机制、有利于人尽其才的使用机制、有利于人才各展其能的激励机制、有利于人才脱颖而出的竞争机制，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人才支撑。

　　2.围绕国之所需，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

　　恩格斯说：“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这种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毕衷?，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改善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增强创新这个第一动力，必须牢牢把握发展新质生产力这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着力点，围绕国之所需，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注入源源不断的人才活水。

　　首先，着力推进教育、科技、人才一体化建设。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教育、科技、人才工作各说各话、各办各事的问题在一定范围内存在，这也是我国人才自主培养质量不高、世界一流人才和战略科学家相对匮乏、颠覆性创新不多等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首次将教育、科技、人才进行统筹安排、一体化部署，为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指明了方向与路径。

　　教育、科技、人才工作是相互依托、相互嵌入、相互促进的。三者既有各自的子系统，又共同属于一个大系统。既要从子系统看待教育、科技、人才各自的战略目标、工作职能和产出贡献，又要立足全局视角，考察三者一体推进的战略价值贡献。当前，三个子系统各自绩效产出繁多，但对标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目标，子系统的协同度、聚焦度、支撑度不够，传统资源配置方式难以满足高质量发展阶段的资源配置要求。以服务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培育发展新质生产力为目标牵引，从系统最优解视角界定和把握教育、科技、人才在共同任务中的工作定位、职责职能，实现“三位一体”跨域统筹、全局配置、优势互补和最优匹配，才能产生全局性战略价值?；诖?，应根据发展新质生产力的要求，打通相关部门职能壁垒，优化制度设计、工作路径、政策供给和动力机制，坚持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一体推进，形成良性循环。

　　其次，建设人才培养平台，涵养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人才沃土。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根据科技发展新趋势，优化高等学校学科设置、人才培养模式，为发展新质生产力、推动高质量发展培养急需人才”。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的重大任务，推动我国人才事业蓬勃发展。近年来，在北京、上海、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高水平人才高地，在一些中心城市建立吸引集聚人才平台，加快形成战略支点和雁阵格局，为打造新质生产力发展集聚区提供了条件和基础。一些人才高地和平台建设单位，在主动融入国家发展战略布局，大力发展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汇聚国际优秀人才和创新资源，打造人才干事创业新型平台，深化重点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推动人才链、创新链、产业链、创业链深入融合，孕育基础性、颠覆性创新等方面先行先试，在培育新质生产力方面占得先机，正在加快形成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人才格局。

　　未来一段时间，要围绕科技创新、产业升级及一系列重要领域进行系统人才布局、流程再造、制度重构、资源重组和阵地攻克。进一步结合自身区位优势、自然禀赋、资源积累和独特环境，实现差异化、错位化、特色化发展?；诠铱萍即葱轮行?、科学城、自贸区、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建设，加大研发投入和相关资源投入，努力打造承载国际一流人才的创新和发展平台，集中办好一批一流国家实验室、重点实验室、高校院所和新型研发机构，推进实施国际大科学计划和大科学工程，建设大科学装置，培育一批国际一流科技型领军企业和创新机构。率先开展人才体制机制配套改革，加快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人才管理改革经验，努力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示范区和增长极。

　　最后，锻造匹配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高水平创新型战略人才力量。创新之道，唯在得人。匹配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的人才，要能够为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作出突出贡献，其中更加强调人才能力的专业性、创新性和可持续发展性。我国是一个人力资源大国、智力资源大国，但是人才队伍结构性矛盾仍然存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努力造就一批世界水平的科学家、科技领军人才、工程师和高水平创新团队，注重培养一线创新人才和青年科技人才”。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不仅需要大家大师，需要能够带来科学发现、技术突破的顶尖人才、战略科学家和科技创新人才，也需要能够熟练掌握新质生产资料的应用型人才，需要大量能够解决实际技术问题、进行产品研发、工艺创新的技术技能人才和大国工匠，需要能够引领产业颠覆性变革、带来产业升级的战略企业家、卓越工程师。

　　要大力实施名家大师、战略科学家、战略企业家、卓越工程师等人才支持计划，设立骨干人才培育计划，加大数字经济、人工智能、量子技术、生物医药、商业航天等未来产业人才开发投入。加快建设各具特色的国际一流理工类大学，实施高水平工程师培养和支持项目，采取有力政策引导企业加大人才投入。建立前沿项目、人才发现机制，构建新型人才培养机构和服务平台，为“一流人才做出一流成果、一流人才带出一流人才”提供全面支持和保障服务。构建产教融合人才培养体系，建立政府部门、产业企业、行业院校联动机制，在培养方案制定、专业教材编写、师资队伍培养、实习实训基地建设等方面实现深度融合。深化校企合作，鼓励学校设置流动岗位，吸引产业教授到校任教。建立高校教师与产业企业常态化交流通道，以产业需求为核心，以龙头企业为主导，推进职业教育机制改革。加快完善海外人才引进使用机制，在外国人才来华工作许可、出入境、长短期居留、创新创业、社会保障、社会融入等方面，研究细化配套政策。进一步引导国家战略人才面向世界科技前沿、经济主战场、国家重大需求、人民生命健康作出贡献、体现价值，将“论文”写在中国大地上。健全要素参与收入分配机制，激发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和数据等生产要素活力，更好体现知识、技术、人才的市场价值，营造鼓励创新、宽容失败的良好氛围。

　　总之，面对新目标和新任务，应深入实施新时代人才强国战略，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培养、集聚和使用国际顶尖人才，增强我国人才竞争能力、创新能力和核心平台影响力，为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提供有力人才支撑。

　　(作者：孙锐，系中国人事科学研究院研究室主任、研究员)